但在王維基眼中,未知的變數並非失敗,結果往往是無法想像的。「我爸爸九十歲了,我沒想過他用iPhone比我更厲害。你估計不到的。」有見外國電視購物平台屢創佳績,王維基自然對未知的市場抱更大信心:「韓國有四條購物台,二零一三年做了一千億生意──不是韓圜,而是港幣!這收入是很大的。」
他現時積極與商户建立良好關係,即使日後得到免費電視牌照,他亦會繼續經營網購平台。這不僅是為了從中收取佣金;而是他日港視獲得免費電視牌照,這些商戶便可能成為廣告客戶,他笑言:「所以我看不到為何我會不做網購,因為我一方面幫商户賣廣告,然後我還可以幫商户賣貨,這樣關係是否更加密切?」
不過,網購平台推出僅僅數月,發展前景未明:香港還沒有一個跟它規模相若的購物平台,即使是一九九九年由黎智英創立的網路及電話購物平台「蘋果速銷」(Admart),亦難逃結業命運,不足一年虧蝕近十億港元。不少網民對網購平台批評負面,但王維基卻認為網民的意見未必正確:「如果網民說的是對,網民就應該是生意人吧。」
「顛覆」是個人風格
人稱魔童的王維基,早年在電訊市場用過不少「顛覆」招數打贏一場場硬仗。這不得不提當年他創辦城市電訊,引入IDD回撥服務,大大降低長途電話費用,並打倒當時的電訊巨頭香港電訊;及後成立香港寬頻,開啓光纖入屋的寬頻時代。問及這次可會有一些令人「『嘩』一聲叫出來」的舉動時,他笑說:「開新免費電視台本身,在幾年前都是『嘩』一聲的吧,只是『嘩』到失了牌照而已。」
沒有人會想到,王維基會推出一個網購平台來,但這個網購平台的出現,骨子裡也滲透著王維基要顛覆的個性。對王維基而言,「顛覆」並不是要順應此刻網民的需求;反之是要創造未來的需求,令不太會上網的家庭主婦,或教育水平相對較低的普羅大眾也會對網購產生興趣:「大部分人都是會看電視又同時會購物的。」王維基想利用網購把有兩種需求的人拉在一起:「你走進餐廳,本來是想飲杯檸檬茶,但你看見有件蛋糕很吸引。即使你本來沒想過要食,但還是會買。」
為了有效增加人流,王維基大花超過一億元,於二月初向一百二十三萬位港視註冊會員派出一百元網購現金券。但優惠推出當日,有報章報道於HKTV Mall買一排六包檸檬茶的價格比超市還要貴逾四成,這個報道即時減低了港視網購平台的吸引力。
曾於網上撰文指港視搞網購是「走錯走向」的香港無線科技商會主席章濤說:「我反對他說『要製造一個需求,而不是滿足一個市場』,因為你一定要先滿足一個市場,令你有足夠的聲音,你才可以把這種聲音推到一些不留意自己有這種需求的人。」他又以iPhone為例,必先主打年輕人市場,才能透過口碑推展至中年人、甚至老人家:「如果香港電視,或是HKTV mall,它的願景是要顛覆的話,它就不夠癲、太過普通。」
面對種種不明朗因素,一向自信心爆棚的王維基,在四十五分鐘的訪問裡,說了十三次「不知道」,他不敢斷言網購的吸引力,也未知港視何時會再拍劇。至於網購的生意額,他亦不允透露。
無論是港視的下一步,網購表現,或是市民的需求和口味,王維基似乎也沒有把握,難怪他以「一場冒險」來形容港視的未來。對比他從前「殺價超人」等「顛覆」行業的冒險,他這次的「顛覆」要在香港市場開拓一個網購行業,更是一個數以億計的賭注,還看他最終能否真的以港視配合網購顛覆港人的生活。